同吴芝圃等人的谈话

毛泽东
(一九五九年六月二十二日)

同毛泽东主席谈话的有河南省委第一书记吴芝圃和
书记处书记史向生、赵文甫、杨蔚屏、戴苏理五人。
由于整理记录者从录音中只能分辨出毛泽东和吴芝
圃的声音,其他几位书记的声音分辨不清楚,为了
避免出现差错,对他们的姓名一概用“XXX”表
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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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吴芝圃;从去年麦收以后到春节,吃粮都没有计划。

  XXX:乱吃乱调,无代价的。

  毛主席:认识是逐步深入的。

  XXX;当时干部头脑也很热。

  毛主席:大家头脑热,上上下下一齐热,一热就充公。

  吴芝圃:群众也不摸底。

  毛主席:有一些所谓观潮派,其实不是观潮派,他们是老实人。那些人
比我们厉害,他们说“这样吃不行!”这个教训大啦,有公社教训,粮食教
训,农业教训,工业教训。 公社教训就是群众路线的问题, 脱离群众,刮
“共产风”。哪一件事情触怒了群众呢?就是刮“共产风”。

  XXX:九、十两个月到得厉害,到十一月就恢复了,到十二月那个路
线就基本纠正了。

    毛主席:刮过来容易,刮回去就难。河北省下了一个命令,三天之内大
车一定退回,不然撤职,说倒是说通了,就是不退。有一个区的党委书记说,
我是拣坏的下放了四次,比如有一千辆大车,下放几十辆,都是不好的,其
他都留下。说要撤职,几天工夫统统下放了。你们要用群众路线的办法,不
要用不退就撤职的办法。
  工业就是一个综合平衡问题,不能搞了这样,丢了那样。比如,搞钢就
要铁,搞铁就要焦炭,焦炭还要看是什么焦炭。现在这种铁的规格不能持久,
只能是一种过渡。含硫量O·二不行,O·一就应该是不合格。要逐步做到
比如只有O·O五、O·O六、O·O七、O·O八。
  明年钢恐怕要来一个“马鞍形”。所谓马鞍形,也是还要增加,不是不
增加。今年是三千不行到两千,两千不行到上海的一六五O,现在是一三O
O。假如做到,或者超过一点,那末明年搞多少呢?明年可能只能搞一千七
百万吨,连今年人民代表大会的指标还达不到,也可能今年一千三百万吨,
明年增加五百万吨,一年的指标两年执行。第二个五年计划还有两年,后年
还可以搞四百万吨,就是两千二百万吨,再有一年,两千六百万吨,就超过
英国了。要把质最搞好一点。有些省比如河南、安徽,一般说来是工业不发
达的,现在已经是很快了,太快了我看搞不巩固。

  XXX:工业比农业还被动,铺的摊子很大,结果是计划以外的、计划
以内的都不行。

  毛主席:不许有计划外的,不管县的工业,还有什么工业,都要纳入计
划。
  学政治经济学,价值法则,等价交换,社会主义的按劳分配,没有这场
风,谁也不说去学。阎锡山的口号叫做按劳分配主义,他是欺骗人的,可以
参考利用。
  真正搞工业,就整个党中央同地方来说,是从去年北戴河会议开始的。
这不是讲你(可能是指杨蔚屏  记录注),你搞了多年了,也不是讲工业
部门,三个委员会和各部。书记处抓这件事,中央抓这件事,是从去年八月
才开始的,各省恐怕也都是这样。大办钢铁,将一军。农业抓得早一点,但
是农业中间的问题不懂得的还甚多。

  吴芝圃;去年这一年对农业好处很大,碰了一下子,碰出好多经验、适
当密植普遍得到了证明,密植多了不成功。还有适当地上肥料,适当地浇水。
现在证明,深翻只要一尺左右就可以了,就是拿一尺一二的一个铁锹铲那么
一锹就可以了。肥料不像过去说的越多越好,多了吸收不了,不需要五万斤、
十万斤肥料;有一万多斤、两万斤粗肥,再有一点细肥,就可以丰产了。

  毛主席:就像人吃饭一样,吃多了也要死人。肥料主要一条是靠养猪,
将来能不能办到一亩一猪?

  吴芝圃;第二个五年计划有希望一亩一猪,今年猪可以达到一千万头,
我们有三百多万头母猪。

  XXX:饲养技术确实提高了。

  毛主席:前年、去年、今年粮食产多少?我老是问你们。

  吴芝圃:前年是二百五十亿斤,去年报了七百零二亿斤,多了,实际只
有四百五十亿斤到五百亿斤。

  毛主席:我不信你那个五百亿斤,我信你那个四百亿斤。四百亿斤就是
增加一百五十亿斤。今年能不能搞五百亿斤?

  吴芝圃;假使天气没有什么变化。今年搞五百亿斤比较有把握。今年种
很多,种得早。

  毛主席;今年的吃法、收法、管法、用法,都不同了。收要精收,颗粒
还家。管是分散管,农民个人的由他家里自己去管。吃法就是以人定量,自
愿参加。完工吃饭,旷工找钱,吃饭不要钱同吃饭要钱相结合。粮食生产要
抓紧,明年的春荒能够避免就好了。鉴于去年麦子种少了一点,今年你们打
算种多少?

  吴芝圃:今年只能适当地种,河南小麦就是种七千多万亩。

  XXX:去年少种了一百万亩。

  吴芝圃:今年大概落实是种七千五百万亩。种的时候虚报了一点,后来
修路、修河又毁了一些,我估计种七千五百万亩可能多一点。

  毛主席:今年秋天种多少麦子呢?

  XXX:今年准备种八千万亩麦子。

  XXX:最高的一年(一九五六年)是八千八。

  毛主席:你们哪一年恢复八千八呀?

  XXX:土地面积也少了,过去是一亿三千多万宙,现在是一亿二千多
万亩。

  毛主席:土地哪里去了?

  XXX:挖河,修公路,修铁路,基本建设,都占了地。

  毛主席:河不是每年都要挖。公路将来会更发达,工业占地、房屋占地
还要多。所以,一方面是广种薄收,同时要注意精耕细作,重点放在大面积
高产,不放到少数“卫星”上。

  吴芝圃:今年种小麦,连种杂粮,秋季可种八千万亩,今年比去年多种
五百万亩。

  毛主席:没有肥料怎么办?麦子要放底肥才好。

  吴芝圃:现在的问题就是肥料问题。我们已经提出口号了,今年农业是
肥料挂帅,搞积肥运动。现在是急抓一把晚秋追肥,再抓一把给麦子准备肥
料,准备这三个月大量积肥。

  毛主席;你要他积,开电话会议,他就虚报,说有那么多,实际没有那
么多。

  吴芝圃:不要求那么高,他就不虚报了。

  XXX:还有个政策问题。集体积肥与个人积肥相结合,也是两条腿走
路。个人集体,一致论价,有的给现钱,有的记工分。

  毛主席:这好。

  XXX:去年光是集体积肥,不讲个人积肥,连个人家里的厕所因讲卫
生也消灭了,现在都又恢复了。

  毛主席:好。粮食前年产二百五十亿斤,去年四百五十亿斤也许有吧,
今年搞五百亿斤。

  吴芝圃:今年的麦子是一百五十亿斤,还有三百五十亿斤。河南是一麦
二秋。今年的秋种面积大,秋季是粮食作物近一亿亩,经济作物两千多万亩
到三千万宙。今年许多空地都种上了,消灭荒地两百多万亩。

  毛主席:不是不想种吗?

  吴芝圃:荒地谁种谁收。小集体种小集体收,个人种个人收,不收公粮。

  XXX:有的是伙食单位种。

  毛主席:不收公粮,不统购。

  吴芝圃:假如没有变化,今年粮食五百亿斤比较有把握。

  毛主席:明年总要略微超过~点吧?

    吴芝圃:明年六百亿斤,后年八百亿斤。我到下边看了一下,我们都下
去看了。我跑了将近三十县,从许昌专区、信阳专区、开封专区一直跑到新
乡专区,大体上转了一圈。现在农业生产能够迅速总结一下经验,增产比较
有把握。去年大跃进不能否认,基本建设搞得很多。

  毛主席:那个东西否认不得。几亿人民群众槁的,你否认他们的成绩呀?

  吴芝圃;第一个基本建设是水利。

  毛主席:你们修那么多水利。又用不上。

  吴芝圃:用上了。

  毛主席:叫做干渠,支渠,毛渠,农渠,荒渠,要挖这些渠,工程相当
大。

  吴芝圃;水库、灌溉渠道、坑塘,大轮廓都有了。我们去年把黄河扒了
四个口,修了四个闸。

  毛主席:得用不得用?

  XXX:起大作用。

  吴芝圃:得用。今年浇麦子两千多万亩,黄河两岸都有。

  XXX:豫北两个,豫南两个。

  毛主席:把黄河搞几个门,有时开门主义,有时关门主义。

  吴芝圃:黄河水浇的地肥。

  毛主席:不过你们这个省相当危睑。泥沙那么一积,水位以不会高起来?

  XXX:我们用铁闸控制、防淤。原来的黄河老古道还需要淤。

  毛主席:至少还可以淤一百年,不至于淤一两千年。黄河将来势必抬高,
就是在天上走。泥沙淤积很多,两边的堤越筑越高,下面看黄河,好像从平
地看高楼一样。现在开封附近就是那个形势,开封低。

  吴芝圃:现在开封附近都变成最好的地了。黄河水一灌,今年有的增产
一倍,过去百把斤,今年两千斤。有的增产一倍还多,濮阳就是增产一倍还
多。

  毛主席:你这个汲县是夏禹封的,汲县人是大禹的子孙。商朝纣王亡了
之后,微子被封为宋,就是现在的商丘。

  吴芝圃:从封丘到濮阳、夏邑、商丘、杞县,一直到禹县,这都是夏朝
活动过的地方。

  毛主席:商朝起于商(现在叫商丘),后头它的后代搬到豫北殷(今安
阳小屯村)。武王伐纣,还在朝歌(今淇县)封了纣王的儿子武庚。武庚后
来跟武王的弟弟管权、蔡叔同盟造反,起来反对周朝。

  吴芝圃:管叔就封在这个地方,郑州的老城就叫管城。

  毛主席:蔡叔就封在蔡,后头变成上蔡。对于周朝说来.管叔、蔡叔都
是叛乱分子。当时微子是里通外国。为什么纣王灭了呢?主要是比干反对他,
还有箕子反对他,微子反对他。纣王去打徐夷(那是个大国.就是现在的徐
州附近),打了好几年,把那个国家灭掉了。纣王是很有才干的,后头那些
坏活都是周朝人讲的,就是不要听。他这个国家为什么分裂?就是因为这三
个人都是反对派。而微子最坏,是个汉奸,他派两个人作代表到周朝请兵。
武王头一次到孟津观兵回去了,然后又搞了两年,他说可以打了,因为有内
应了。纣王把比干杀了,把箕子关起来了,但是对微子没有防备,只晓得他
是个反对派,不晓得他通外国。给纣王翻案的就讲这个道理。纣王那个时候
很有名声,商朝的老百姓很拥护他。纣王自杀了,他不投降。微子是汉奸,
周应该封他,但是不敢封,而封了纣王的儿了武庚。后来武庚造反了,才封
微子,把微子封为宋,就是商丘。

  吴芝圃:伏羲氏也是在郑州那一带活动的。前年、去年的水利建设,打
下个轮廓。今冬明春要把田间工程修一修,整理整理。此外,翻地的经验有
了,密植的经验也有了。把这几项综合起来,叫做田园化、河网化。

  毛主底:比如绿化,你们这个绿化就很好。为什么不好?

  吴芝圃:这是近三五年我们搬到郑州以后才绿化的。

  毛主席:我说绿化要一百年,看样子不要。你们是左派,我是右派。但
是要统统搞起来,得那么多年。

  吴芝圃:我们在沙丘搞了几片。改变过来了,很好。

  XXX:现在开封郊区很好了,和主席第一次去看的时候可不一样了,
开封变化大啦。

  吴芝圃:我到原阳县看了七万多亩,他们是蓄水、排水、灌溉、航运、
造林、水产、作物综合发展,搞得很成功。

  毛主席:那个地方是周朝管的,晋文公强迫它割出去了。综合这种思想
要普遍提倡。农业里头,有粮、棉、油、麻、丝、茶、果、菜、烟、蔗、药,
这十一样要综合平衡,要都有一点,一个县要都有这些,至少一个专区得都
有这些。

  吴芝圃:还有桐油。

  毛主席:还有椒,花椒、胡椒等,有多少个品种。油也有多少个品种,
有油菜籽、芝麻、花生、大豆、棉籽、胡桃、葵花籽的,还有大麻籽的。要
普遍提倡发展油料,油料不足现在是个大事。总而言之,你们去搞综合平衡,
这是讲农、林、牧、副中之农。至于林,无非是有计划地来造。没有林,也
不成其为世界。

  吴芝圃:现在木料比钢材还重要。

  XXX:现在缺木材的危险,已经很大了。

  毛主席:人散发二氧化碳,树木吸收,它散发氧气,人吸收。树木又好
看。每一个村庄侧边、房屋侧边都搞。陕西搞得不错,他们那里工厂都用树
林互相隔离。
  牧业也多,马牛羊,鸡犬豕,还有骡驴,一个大牲畜,一个小牲畜,犬
这个东西大概是不受人欢迎的。你们河南有没有马?

  吴芝圃:马不少。

  毛主席:马牛羊这三种东西,主要是牛,然后就是猪鸡鸭。要来他个综
合平衡。
  此外还有个副业。要抓小集镇和城乡商品交流,搞点自由市场。开头难
免混乱一下,无非是有黑市高价,也没有什么可怕。然后来一个适当的管理。
现在搞得这样死,不论哪一省公社化以后,小东西买不到了。家庭副业,生
产队搞的手工业,县城以外的小镇,都要活跃起来。你们去研究一下。河北
省长刘子厚同志在邯郸地区走了几个县,他说:啊呀,不像样子,统统搞光
了,城乡断流,不做生意了。省、县都要把手工业搞起来,把小市场恢复起
来。国营工厂不要去搞那么多东西。听说邯郸地区有一百万斤杏子,就是三
五日的事情,很快就烂了。你让农民自由去卖嘛,他不,要商业公司统统收
购,哪有那么多人去卖呢?结果大批烂掉。

  吴芝圃:河南的杏子没有收,还是农民挑担子卖。

  毛主席:那好、但是你们还得去提倡一下。

  XXX:农村商品没有过去供销社那个时候品种多了。

  毛主席:还有渔业、你们有没有鱼?

  吴芝圃:渔业大发展。

  XXX:现在水库里都有鱼,有的鱼十几斤,就是捞不出来。

  毛主席:无可奈何,能治水,不能治鱼。

  XXX:原来库底没有清理好,现在一打鱼它就钻进去了,不好下网。

  毛主席:工业方面,是一个综合平衡问题。要抓一个品种、规格,一个
质量,一个管理。综合平衡,就是工业方面的农林牧副渔。你要搞钢铁,不
能只看到小高炉小转炉,要着到炼焦炉。不搞好洗煤、炼焦,质量没有法子
很高。含硫百分之O·二的规格很快就要破掉,合硫多了对我们国家很不利。
含硫应该是O·O七以下,不许超过O·O八。不然,炼出大堆钢都不能用,
重新要回炉,冤枉费了力。他们有几个口号,叫做宁可少一点,但是要好一
点,要全一点,就是品种规格要多一点。有许多东西我们自己还不能造,要
依靠进口。我们搞了十年八年有综合平衡,第九年忘记了(北戴河会议以后),
现在又恢复了,上海会议以后,到北京就落实了。为什么落实了呢?没有那
个东西、炼一千三百万吨钢,就要两千万吨铁,炼两千万吨铁,就要七千万
吨铁矿石,三亿四千万吨煤(包括民用,民用占九千万吨),回头一想,才
晓得缺一样都不行。明年这一年跃进口号是不是放弃?但是明年这一年要着
重在品种规格、质量,数量也是重要的,但着重之点要放在品种同质量上,
缓过一口气来。今年为什么搞成这样呢?就是同为去年把材料(无非是钢材、
水泥、木材这些东西)用光了。挖掘潜力,现在又到处清仓,这是好事,但
是也很危险,统统清光了,没有后备了。今年的头一个季度应该把指标放低。
没有材料给他,你要他做那么多半情,等于不给他米要他煮饭,巧妇无米不
能炊,蠢妇给了米也能做出饭来。有鉴于此,明年第一季度指标要低,去年
一个大跃进,今年又是大跃进,-千八百项的基本建设,现在降到七百八十
项,砍掉了一千项多一点。过去的雄心太大了,其志可嘉,就是办不到。我
们批评过“马鞍形”,那年犯的错误主要是”反冒进”不妥,不是基建计划
缩小不妥。一九五六那一年大建设的结果,库里的东西不多了。所以,一九
五七年的建设只能搞那么多,先是一百一十亿,后头进到一百十几亿,比头
一年少一点。自今年比去年还多,去年大跃进,搞了二百几十亿。今年原来
打算二百八十亿,现在降到二百二十多亿,剩下七百八十项。明年人概这样
的数目还可以维持,或者还可以加一点,但是不能加得太多。这两年稳步前
进,好像造房子一样,把地基打稳固一点。
  管理有各项。有什么财务管理,有什么定额管理,有什么安全管理,有
什么质量管理。过去权力下放,统统下放到车间、工段,工人自己去管,工
厂就不检查了。商业交给合作社了。这都是我们办的事。我赞成下放。于是,
一下下放到省,省下放到地,地下放到县,具下放到社,至于把商业、银行
下放至社。这是中央决策,现在看起来不行,你归他,我们没有脚了。你们
现在收回来没有?

  XXX:银行收回来了,商业的权力还没有完全收回。

  毛主席;我看商业权要收回来。公社、生产队可以设零售店,取手续费,
把国营经济跟集体经济两者配合起来。过去我们有那么个想法,把这两个因
素混在一块,结果他就不听命令。公社不听你的,公社又不听老百姓的,又
不听生产队的。生产队就怕公社了,老百姓也怕公社了。我们也怕公社了,
他们不理我们,我们搞他们的。他们刮“共产风”,又不请示,我刮一点“
共产风”可不可以呀?没有哪个公社请示过。极好的事情就是他们得到了教
育,我们没有很久就把这个局面改变过来了。几个月,你们说河南刮了两个
月,将来党史上总要写一笔。刮了两个月“共产风”,然后就转过来了,不
刮不了。我们转得快,苏联同志报称赞我们转得快。副食品缺乏,日用品缺
乏,我们立即就抓了。权力下放太多了,有四个权要收回来,收到中央和省。
哪四个权呢?一为人权,比如请工人。全国去年年请了两千万,自从鸦片战
争发展资本主义工业,到找们接收,只有一千二百万工人,去年一年就增加
两千万,那还得了?难怪没有副食品,难怪没有肥皂。一为人权,二为财权,
二为商权,四为工权,此四权者,一定得收回来,不能层层下放。人权是请
多少工人都由中央、省市控制,都要有计划。不是计划经济吗?财权是一种
什么内容,我就不大清楚了。他们讲有这样一个问题,比如你们这个地方有
烟叶,说我这个许昌专区有那么多烟,你给我钱,我给你一百万担,结果他
只有五十万担,但是钱拿去了。棉花也是这样。听说计划外的资金占百分之
二十九,分散材料,还有动用流动资金。我说,在一个时期至少应该说是半
无政府状态,横直是不要统帅,谁也不要问过谁,统统变成一个独立国。

  吴芝圃:县管不了社,地管不了县,省管不了地。

  毛主席:我从前担心县,他们自己也刮了点风,比较被动。只有省跟地
比较主动,因为他们自己并没有刮,他们又没有要人家的大车,而县多少要
了点。现在看来,县要得不多,县委的水平也比较高,一讲就通。剩下就是
公社。
  你们铁的任务、钢的任务多少》我忘记了。

  吴芝圃:铁最后是五十五万吨,钢很少,只有十万九千吨,完全是好钢。

  毛主席:要搞好钢。调雨一万年也没有炼过那么多钢。一九五九年搞十
万吨,你们比蒋介石多一倍半,蒋介石只有四万吨钢。

  吴芝圃:十万九千吨钢,两万吨钢材,五十五万吨好铁(含硫量O·二以
下)

  毛主席:还要改进。总而言之,你们不要维持O·二。O·二,明华一定
崩溃,明年要降到O·一以下,比如O·O七、O·O八。

  吴芝圃:我们铁的质量现在才高上去,但是不稳定。

  毛主席:我看还是十五年或前较少一点时间,在主要工业产品的产量上
超过英国,还提这个口号。主要产品不只是钢这一项,钢锭这一项大概第二
个五年计划可以超过。还有品种,还有质量,比如优质的钢、机械。机械不
赶上英国就不行。煤炭比它多了,钢铁还要几年。过去本来很适当的口号,
现在不灵了,好像十五年赶上英国不过瘾。还有个农业纲要四十条也不过瘾
了,我看是不是有一个什么机会把那个四十条标准定高一点,或是再搞个四
十条,由人民代表大会通过。现在还没有通过,好像就作废了。实际上,普
遍的亩产量要达到五百斤,还要一点时间吧?

  吴芝圃:还得再过两二年。

  XXX:全年亩产平均行五百斤看来可以,单产不行。

  毛主席:当然是讲亩产两季三季。

  大家:那比较容易。

  吴芝圃:亩产去年平均合四百多斤,今年合五百斤。现在要抓住几样:
一个是把水利继续搞好。再一个是抓大面积丰产的经验,如田园化、河网化,
综合发展。今年的麦子就是大面积丰产很多,几万亩三百斤以上的,都有。
几万亩三百斤以「的都有、全年卫星田对计算粮食产量作用不大。

  毛主席:你说卫星田统统是美国卫星,走到半路就下来了,也不能那样
讲,也有些真的,就是没有那么多,没有什么五千斤,两万斤,三万斤,但
是有千把斤。

  吴芝圃:没有七万斤的,推翻了,两三千斤的有。红薯万把斤的,三几
万斤的还有。最基本的还是个劳力问题,有劳力就好。第二是肥料问题、机
械化问题。根据几年来搞农业的经验,还是集中力量搞肥料,搞工具改革,
搞半机械化、机械化。工具改革,就可以节省人力,就可以搞好。再就是把
水利整理好。有这几样,普遍变低产为高产,也是几年的工夫。我们今年的
麦子高产已经占百分之二十五左右了。

  毛主席:那才四分之一,再有四分之一,可以搞到百分之五六十。

  吴芝圃:搞到百分之七十就很好了,农业还是可以搞上去的。

  毛主席:我还想搞农业四十条,把指标略微提高一点,还是十二年,从
一九五八年算起,明年由人民代表大会通过。党代表大会今年不开了,到明
年二三月去开。党代表大会知通过。四五月开人民代表大会再通过。

  吴芝圃:农村养猪是个大问题。积肥,养猪,养牲畜,改革工具,整治
水利,还是这几件事情。

  毛主席:牲畜得拨粮。你们现在是四千八百万人口,算五千万,平均每
人四百斤口粮,就是两百亿斤。你得留一点粮食结牲畜和家禽(马、牛、骡、
驴、猪、鸡、鸭、鹅)吃,要有一百亿斤给它们。

  吴芝圃:用不了一百亿斤。

  毛主席:给八十亿斤,少了不行。山东他们计划给八十亿斤,他们人口
跟你们差不多,他们的口粮也是两百亿斤。

  XXX:口粮两百亿斤,征收七十五亿斤,一百亿斤饲料,十亿斤的工
业和服务业用粮。

  毛主席:有一百亿斤的饲料,你们这个省就大兴旺了。然后是储备粮。
  总而言之,别的我不管,拨一百亿斤饲料,你们这个省就会兴旺。你给
了牲口饲料,它就拉屎,就是肥料。猪就是肉类产品,还有猪鬃。牛就犁田,
又是运输工具。马、驴、骡是运输工具。

  吴芝圃:现在每一头猪只留八十斤粮食。

  毛主席:你要一百斤肉,就得给一百斤粮食。如果要一百五十斤肉,你
得给一百五十斤粮食。你们现在是八十斤粮食,还少七十斤。

  XXX:还搞点别的东四吃,搞代用品。

  毛主席:糠菜半年粮,猪还没有改善生活。

  吴芝圃:猪骡马将来可以多留e一点饲料。

  毛主席:你们跟各县商量一下,省委下决心搞一百亿斤饲料。几年以后,
比如十年以后,一半一半。人吃多少,牲口吃多少,比如人吃两百斤,饲料
两百斤、现在是人吃两百斤,饲料只有一百斤。过去饲料太少了。

  吴芝圃:过去留也留一点,猪吃不到,人把猪的粮吃了。

  XXX:实验上,把饲料解决了,人还省粮食。我们的城市供应,往年
有鸡,有鸡蛋,有糕点,粮食吃不完。现在这方面少了,吃粮食就多了。

  毛主虎:你们搞糕点还要十亿斤粮食?

  吴芝圃:用不了。

  毛主席:工业用粮食槁点,多搞一点糕点,市场就活跃了。

  吴芝圃:一个饲料,一个工业和服务业用粮,解决了这两样市场就繁荣
了。

  毛主席:搞热闹点,可以回笼货币.生意兴隆通四海。

  吴芝圃:最近在订发展多种经济的方案,准备专门开个会。现在集体养
的猪有七八百万头,准备今年年底达到一千五百万头。私人养猪准备平均一
户一猪,就是九百万头。如有三千万头猪,就是一猪三亩地,积肥寻常是一
猪两亩地。还有六七百万头牲口,一头牲口两亩地,一头猪两宙地,这样肥
料就差不多了。准备在二十五号开个多种经济会议,现在正做规划。

  毛主席:多种经济会议,首先是农、林、牧、副、渔,每一类究竟有几
项,开个单子。比如刚才讲的农就开厂十一种,你们还加了一个胶,还加了
一个漆,还加了一个桐油,变成十四种了。粮食要开个单子。农业里面的粮、
棉、油、麻,这几项里头,每一项都背多种。粮食总有十几个品种。棉花也
有多种,他们说有十二个品种,是根据绒的长短分的。麻有黄麻、青麻、大
麻、艺麻。油则才讲了,有那么多。要开个单子,做点规划。烟叶子也有品
种,有什么云南种,还有本地种、四川种,有商品的,有老百姓用的,有烤
烟,有不烤烟。经济工作的确是要搞细致一点,要各方面都考虑。过去一年
我们的缺点,就是往往搞了一面,把另一面,或者几面,或青几十面。都忘
了。搞起小高炉、小转炉,把洗煤、主焦煤、耐火材料、运输没有考虑进去,
还有忘了钢的品种、质量。
  你们的材料对我很有益处。特别是整个形势是稳定的、发展的兴旺的。
全省没有粮食恐慌,生产又很有希望,麦子已经到手了,秋收也很有希望形
势好,人心稳定。现在算帐一来,把无偿占有的东西退还,开几级干部大会,
人心这样拥护,干部又团结。你们在一百二十万干部里头,批评改正的是四
十几万人,开除、处罚的只有三千六百人,刑事处分的仅七百二十人。这个
政策好。食堂要坚持下来,又可以坚持下来。我不是要你们的食堂垮,我是
希望能够坚持下来。

  吴芝圃:食堂经过工作能够坚持下来。

  毛主席:现在粮食归户,自愿参加,食堂能够坚持下来。搞食堂机械化
半机械化和什么自流水之类,以达到节约的目的。不仅是节约人力而且节约
粮食、柴火油盐。只要食堂能够达到节约的目的,群众会拥护的。

  吴芝圃:昨天晚上眼前几天下去的两个同志谈了一下。他们两个,一个
是到夏邑县,一个是到郾城县。夏邑县是个人民生活比较困难的具。群众讨
论的结界,百分之九十以上拥护食堂,坚决拥护的占百分之五十到六十,包
括有条件拥护的就占百分之九十以上。那百分之四五十是因为食堂办得不好,
只要改进一下就好了。

  XXX:七千多个人参加了自由辩论,也没有说是中央的政策,也没有
说是省委的政策,也没有说是县委的政策,就是人家商量。

  吴芝圃:大全套小会,完才自由。一个同志是到郾城看的,那里对食堂
完全拥护。

  毛主席:你们这个食堂机械化还没有普遍搞。

  吴芝圃:机械化出百分之十几到二十。

  毛主席:你们搞一套到庐山去看一下,好不好?

  吴芝圃:找们已经搞了一个指示,准备搞个方案。我们也反复研究这个
形势,觉得基本上是好的,就是城市里供应紧张,也没有什么大紧张,只是
猪肉、鸡蛋、肥皂紧张。

  毛主席:供应稍微紧张一点有什么要紧?河北省前年(粮食年度)中央
同各省调给他们二十七亿斤粮食,去年下半年到今年上半年只有七亿斤,他
们进步很大。山东西部粮食紧张一点,湖北粮食相当紧张,恐怕也是有区域
性的。有些地区比较好,有些地区紧张一些。他们那四个模范县垮了:一个
叫麻城,一个叫孝感,一个叫红安,一个叫谷城。说足亩产两千六叫双千斤
县,但是假的,结果大闹其粮食紧张,征购完不成。本来富是相当富,还不
很富,却当富日子过了。

  XXX:去年麻城的庄稼长得确实不错。八九月间我到汉口去开协作会
议,经过那个地方.看见庄稼长得好,就是收得不净,浪费了不少粮食。

  吴芝圃:稻子吃并秧的亏了。几十亩搞到一块,实际上是减少了。

  毛主席;此外,广东粮食紧张一些。就是这么几个省紧。其他省粮食都
不紧,是副食品、日用品、工业用品比较紧张。现在我们正在抓。在上海开
五十一个城市的副食品和手工业品的会议,你们这里也去人了。先念同志在
那里主持。大家商量一卜,究竟我们整个形势好个好?如果要亡国了,就当
作亡国的局面来办。现文又没有亡国,这个国家还是兴旺的。有那么几个小
泥鳅掀了一点浪,就以为了不起了,我就不信这个道理。

  吴芝圃:我们研究了形势,认为农村现在已经是生产高潮了,比哪一年
都好。农民今年收麦的秩序好得很,过去他们偷偷地割麦子,今年没有偷麦
子的了。

  XXX:今年没有吃青。

  吴芝圃:过去是麦子熟六七成的时候就吃了,今年没有吃。

  毛主席:我刚才讲的人权、工权、财权、商权,是讲国家。至于集体,
它那个所有权就是基本的队有、部分的村有,生产权是在生产小队。要定下
这一条:人吃一斤粮,给牲口吃半斤。

  吴芝圃:大的牛、骡、马要吃三四斤。

  XXX:牲口比人吃得多,最小的牲畜吃的也等于人的口粮。

  吴芝圃:小牲口等于一个人,大性口等于一个半人。

  毛主席:要分类跟地方上谈谈,你们去布置一下。二十五号到武昌,中
央会发通知的。

  吴芝圃:主席在这里住两天吧,明天再走,看个戏。

  毛主席:今大就走到孝感,即个地方比较凉快一些。还要请来任重同志
到那个地方来,今天下午、明天上午跟他谈一下。然后请陶铸、周小舟来。
周小舟是要搞食堂的,李井泉也是要搞的,你们也是要搞的。如果食堂有几
个省顶下来,基本不垮,就是说有七成不垮,垮掉三成,事情就好办了。至
于春节食堂放一个星期的假,那也可以。

  XXX:特别是妇女,普遍不愿意食堂散伙。有食堂,她经济上有地位,
可以增加生产,也有收入。丈夫还要向妻子要钱。她不做饭,到地里干活,
比干别的收入大。所以,妇女也很赞成食堂。妇女说,我才解放了几天,干
净了几天,现在又要回到厨房里去,又要我窝囊去了。

  毛主席:食堂,你们一个省预下来,天下就顶顶下来了。大体上垮十分
之七,留下十分之三。这十分之三能够坚持,搞一两年,其他的慢慢会起来。
你们搞起食堂机械化这一套来,我有它就巩固了。你们可以搞小食堂。

  吴芝圃:我们估计食堂能巩固百分之九十或者更多一点,也许垮得多一
点,也难说。

  XXX:一个食堂机械化,一个以食堂为单位种的菜、养的猪,它的力
量很雄厚。

  毛主席:家里也还可以种点菜,可以卖给食堂。

  吴芝圃:我们现在觉得形势还是好。好的原因就是执行了党的政策,算
了帐。农民因算帐得现款两三亿,有的一户就得四五十元。另外,牲口、猪、
鸡都给他们,光农具就给了将近一千万件,房子退还的也不少。

  毛主席:你们有篇帐,我在一个什么文件上看了。

  吴芝圃:最后这个帐还没有算清楚。形势比较好,群众心情比较舒畅。
找们再进一步就是把制度稳下水,像自留地的制度,粮食分到户的制度,工
资制度。

  毛主席:搞个章程出来。从前那个卫星公社的章程不行了,那个东西有
点“共产风”。

  吴芝圃:这次到庐山可以拿几个社的章程、还有几天,我们在家里准备
准备,再征求征求地、县各级党委的意见。我们最近已经放了一炮。就是坚
决把粮食分到户,坚决留自留地。食堂是坚决自愿,坚决办好。

  毛主席:不要去提倡食堂坚决垮台,是坚决自愿,坚决办好。

  吴芝圃:最近还有一个争取秋季大丰收的指示,也快送来了。

  毛主席:好,就这样,谢谢你们。

  吴芝圃:主席什么时候走?

  毛主席:我这是自由主义,现在就准备开车.开到厂水,戏线也不看了。

  吴芝圃:我们去一个人。

  毛主席:一个都不要,秘书都不要。我这个车上有管铁路的。

  吴芝圃:现在看,最好的地方是既轰轰烈烈,又踏踏实实,既有协作,
又有条理。

  毛主席:去年是大协作,有点虚。

录自《党的文献》1995年第4期第36-45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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